应当怎样看待《圣经》开篇的《摩西五经》?

众所周知,摩西是犹太先知中最杰出的一位,是‌犹太教的创始者之一。他出生于公元前13世纪,享年120岁。年届80之时,受到上帝召唤的摩西返回埃及,历尽艰险,领导希伯来民族从埃及出奔迦南,使古以色列人摆脱了被奴役、被虐杀的悲惨命运。据《圣经》记载,摩西曾亲自和耶和华上帝多次交谈,且从上帝那里接受‌了十诫,令希伯来人世代遵守。这十诫在三千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是犹太教、‌基督教和‌伊斯兰教共同尊崇的道德法则。除此之外,按照以色列人的传承,他还是《旧约》中《摩西五经》(也叫五书)的作者。

犹太教与早期基督教都认为摩西是五经作者,而《申命记》末章记载摩西死亡和埋葬的段落则系后人补缀。犹太教与早期基督教都认为摩西是五经作者,而《申命记》末章记载摩西死亡和埋葬的段落则系后人补缀。

《圣经》中内证摩西是五书作者的经文有: 出埃及记 17:14; 民数记 24:4; 33:2; 34:27; 申命记 31:22, 32。 另外有: 列王记25:4, 以斯拉记 6:18; 尼希米 记 13:1,还有在新约中马太福音19:7; 22:34; 马可福音7:10; 12:26;约翰福 音 1:17; 5:46; 7:23。从拉丁教父哲罗姆(Jerome,347-420)开始,摩西是五经唯一作者的说法遭到了质疑,哲罗姆在其旧约译本的《绪言》中暗示五经乃以斯拉所著;

10-11世纪,西班牙犹太拉比以撒·雅苏斯指出《创世记》36章31节有“以色列未有君王治理以先……”之语,说明写书时已在有君王治理之后;

犹太学者伊本·以斯拉指出五经的一些段落不可能为摩西本人所写,其中那些称赞摩西的话,如“摩西为人极其谦和,胜过世上的众人”、“摩西在埃及地法老臣仆和百姓的眼中看为极大”以及五经中经常出现的第三人称格式,如“摩西将耶和华的命令都写上”等,都说明作者不是摩西。

16世纪宗教改革之后,开始有更多的人否定摩西是五经作者。马丁·路德的同事卡尔斯塔特对摩西是五经作者的传统看法表示怀疑。路德则认为五经中显然包括了晚于摩西时代的材料。

1651年,英国哲学家霍布斯在《利维坦》中宣称,除《申命记》中特意归于摩西的律法条文之外,五经其它部分都不是摩西所写。

1670年,斯宾诺莎匿名出版了《神学政治论》,他说:“《摩西五书》不是摩西写的,而是出自远在摩西之后的一个什么人的手笔,这是比午时的太阳更为明白的了”。(他认为以斯拉是汇编者)

1678年,法国教士理查德·西蒙发现五经的不同篇章风格不同,由此推测五经来源于不同材料,是为“文献假说”的先声。

此后一二百年,越来越多的学者对“五经”的作者提出了新的质疑。他们发现:

1、书中对同一事物常用两种或更多的说法,如耶和华两次对摩西启示上帝的名字(出3:14,15和6:2,3),两次晓谕摩西去见埃及法老(出3:10和6:11)。

2、故事中有不少前后差异的记载,如摩西岳父的名字在《出埃及记》第2章18节中是“流珥”,在随后的第3章1节及其他几处是“叶忒罗”,在《民数记》第10章29节又成了“流珥的儿子何巴”。

3、年代记载多处难以解释,如《创世记》第25章26节说以撒生以扫、雅各时年龄60岁,第26章34节说以扫娶妻时40岁,紧接着写以撒临终前祝福雅各,这时以撒应是100岁,但第35章28节又说,以撒去世时是180岁。照此推算,以撒弥留之际在卧榻上竟躺了80年!

鉴于以上种种难题,“五经乃摩西所作”之说逐渐为人们所怀疑。继之而兴起的,是对“五经”材料来源的科学研究。

1753年,法国医生阿斯特鲁发现,《创世记》对上帝有“埃洛希姆(Elohim)”和“亚卫(Jahweh)”两种称谓。他假设摩西著书时手边有一些不同的文献,主要是“埃洛希姆卷”与“亚卫卷”两种不相统属的资料。

《创世记》1章和2章中有两个不同的创世故事,两个故事记载上帝创造人和动、植物的先后顺序不同;创造者的名字不同,一称上帝,一称耶和华上帝;创造的手段不同,一是创造者以命令创造,如“上帝说”如何如何,“事就这样成了”,一为耶和华亲手创造,如称耶和华用尘土造人,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,将所造的人安置在伊甸园里。

《创世记》其他部分也有多种资料组合的痕迹,如6章和7章中关于挪亚带入方舟的动物,一处称各种动物各带进一公一母,另一处则称带进七公七母洁净的动物;37章中一处称约瑟被哥哥卖给以实玛利人,接着却称他被卖给米甸商人。五经中的律法部分也常有重复或差异,如关于买奴的条例有三次互有出入的规定……类似的纰漏还有一些。

20多年后,德国人艾希荷恩又将阿斯特鲁的假说推及到全部“五经”,并认为摩西不是“五经”的作者。

他们的方法为“五经”研究开辟了新的途径。 随后一个世纪,又出现“早期底本说”(认为“五经”乃由若干底本拼合而成)、“残篇说”(认为“五经”是由许多简短独立,又常常相互矛盾的零碎传说编纂而成)和“补充说”(认为“五经”只有一个主要来源,后来又插入一些零碎材料)。在此基础上,德国圣经学者韦尔豪森(1844-1918)提出了“J.E.D.P.四底本说”。韦氏认为,“六经”(“五经”连同《约书亚记》)编纂时应用了J.E.D.P.四种主要文献。

其中耶和华文献,简称J典,因文集均称呼上帝为“耶和华”而得名。约成书于前950年前后。

伊罗兴文献,简称E典。这部分称上帝为“伊罗兴”,为复数形名词,这是古迦南对神的称法。约成书于前721年前后。

申命记文献,简称D典。约成书于前650年前后,由犹太王国的约西亚王所主导。

祭司文献,简称P典,约成书于前538年前后,由从巴比伦回归的以斯拉等文士所主导。

以上4种文献经过几百年的交融汇合,到公元前5世纪最后编成传世的“六经”各卷。后来,韦尔豪森的观点逐渐为多数新教圣经学者所赞同,并进一步发展和完善。

公元前6世纪以色列人被掳至巴比伦后,这些文献才被汇编起来,并最后融为一体,以维持和肯定犹太人仍然是上帝选民的信仰。

概而言之,许多西方学者认为,摩西五经,是由不同年代、不同来源的文件汇编而成,并非摩西一人所独撰。

我们的看法是,摩西在埃及王宫受到过最高等的教育,后来又接受了以色列人的传统教育。他在上帝的启示下,在圣灵的帮助中,把在埃及学到的知识,把从各地收集到的文献资料,把以色列人口耳相传的历史甚至传说冶于一炉,写成了《摩西五经》的相当部分——得到上天启示的圣贤,著书立说同样需要世俗的典籍资料乃至口头资源的辅助,以旁征博引,自证其是。谁能保证所有著述都一丝不苟,一字不差,十全十美,无懈可击?(对此本人深有体会)

《摩西五经》的核心是上帝的启示,是十诫和律法。这些都出自摩西本人,并无异议。它之所以被后人视作是一部《天经》,尊崇备至,正缘于此。 至于五经的其它部分哪些是摩西所写,哪些是后人所撰,则不好分辨。其中的瑕疵和舛误,我认为无关宏旨,并不重要。因为直到今天《摩西五经》的经文还在熠熠放光。证明它最后定本杀青之时,必然也得到了上帝的祝福与圣灵的护佑。

《摩西五经》记载的许多事件都是在摩西出生前,甚至是多少万年以前发生的。摩西及后续者的追溯、著述之所以伟大,不在于其科学严谨的程度有多么高,而在于其中包含着来自至尊上帝的无比珍贵的讯息与诫命、律法。对于人类的福祉,对于人类的命运,这些才是不可或缺、至关重要,无与伦比的馈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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